说闲不咸

极度社恐,不会说话。基本上只有更新的时候才会打开老福特。如果没能及时回应您,先在这里说声对不起(⋟﹏⋞)!!

【顽疾】十七

  *拖拖拉拉,总算把这一阶段的事情收尾了,接下来那部分可能会着重在土银两人感情变化上,会比前部分看着应该要欢乐一些……

  

  

  

  

    局势很快倾斜到真选组这边。


  那几个血液带毒的永昼成员,除了头一个被击毙以杀鸡儆猴外,剩下几人均被活捉下来。


  之后就是冗长的收尾工作。


  解救人质、缴获资料和药品、清理现场、清点伤亡情况……要不是现在人手有限,他们很有恨不得把这边仪器都一起搬回去的架势。坂田银时眼睁睁看着他们架梯子爬上那个容器,用专业设备舀了一勺里面的液体封存起来。隐隐约约,透过光线的反射,他似乎看见透明液体中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


  怎么看都有点像一条条……虫子?


  坂田银时想想这两米来高的容器里全是虫子的情形,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头皮微微有些发麻。


  他扭过头去看另一边的情况。土方十四郎和一众伤员待在一起,随行而来的医生帮他剪开后背的衣服,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给他伤口消毒。


  有个要过来帮坂田银时重新包扎肩膀上的伤,被他一摆手制止了。他看得出来哪怕是现在,人手依然有些捉襟见肘,好几个真选组成员都被那些毒血感染,毒素扩散迅速,眨眼间已经蔓延到身体的其他部位。这种情况估计之前从未遇到过,受制于器材有限,目前也只能草草处理了,不断往伤员身体里注射抗毒血清。


  地面上散着的许多碎肉,不是永昼那边的,而是情势危急下真选组那些税金小偷一刀刀把自己被感染的部位削下来的。


  坂田银时心想自己左右已经疼麻了,伤口也没再出血,就不必再劳烦人来帮自己重新处理。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呕吐声从另一边响起。


  坂田银时抻着脖子往外一瞧,一个瘦削单薄的身影狼狈地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胸口,面前还摊着一滩水渍。他身边还有个警员弯下腰抚着他的脊背,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紧跟着又像是厌恶地皱起眉,不忍直视地挪开视线。


  坂田银时把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好奇。他知道那边是刚刚解救下来的人质所待的地方,他虽然没亲眼看见他们是怎么从容器里被捞出来的,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方才液体中一闪而过的奇异东西又不免窜了头,撺掇着坂田银时往前去看。


  “这是怎么了?”坂田银时脚尖一转往他们那边走过去,好声好气道,“怎么吐啦?”


  他的尾音戛然而止,此刻一切猜想都成了真。没有容器的阻挡,液体中的事物更加明显,就差直接戳在他眼前告诉他里面有什么东西。方才这位少年吐出来的全是透明的液体,而这液体中,一条条不过指甲盖长的小虫子几乎要和地面融为一体,正十分活蹦乱跳地扭着身子。


  坂田银时头皮一炸,总算明白刚刚那警员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这实在是太过于惊悚了。一想到这些人质被关在全是虫子的液体中不知道关了多久,就让人忍不住一抖。


  坂田银时一边恶心一边想,要是真被人关进去了,还不如当场直接砍死他来得痛快些。


  跪在地上的少年似乎吐无可吐,发着抖一抹嘴,面孔向上一抬,正好把苍白虚弱的脸暴露在坂田银时眼前。他长得倒是端正,五官生得很秀气,看上去和志村新八差不多大。


  坂田银时心思一动,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警员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刚要代为回答,就见少年沙哑地说:“吉浦裕。”


  错不了了,果然是他。


  坂田银时又隐晦地打量他一眼,笑道:“都被关在一起了,你还知道怎么保护人呢?我看这里的人没一个脑筋正常的,你能活到现在也吃了不少亏哦?”


  他话音上扬,带着点询问的意思。吉浦裕看他一眼,没什么反应地淡淡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坂田银时说:“哦!我看那几都横得很,那你是愣的?”


  吉浦裕说:“我不怕死,但他们怕我死。”


  他说得有些绕,坂田银时忍住皱眉的冲动,意识到他话里隐约透露出的巨大信息量。


  他正要继续问,那边土方十四郎随手披了件外套,上半身裹满了绷带,从远处往这边走。


  吉浦裕一闭嘴,任凭坂田银时再怎么出声也不再作答。


  土方十四郎走过来,问道:“就是他?”


  坂田银时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好脸色地瞥他一眼:“你不好好待在那边休息,跑这边来干什么?没看见我们刚刚还聊得好好的,你一来就吓得人家不敢说话。”


  吉浦裕又看他一眼,似乎对他单方面承认的“聊得好好的”这句话感到奇异。


  土方十四郎一摆手,吩咐道:“把人带回去,别在白痴面前瞎凑。”然后又转头看向坂田银时,对他这副狼狈相十分不满,“倒是你,为什么不让人帮你重新包扎一下,距离回去还有一段时间,到时间感染就麻烦了。”


  “回去了不需要再拆开来重新包扎吗?”


  “需要。”


  “那不就得了,我现在好好的,何必再受两次绷带扯着肉的疼?”坂田银时一扬手,不欲和他多讨论自己的伤情,“来发表一下感想吧副长先生。”


  土方十四郎扭头就走:“那边还需要人帮忙——”


  “帮个屁!当时感动得要死吧?是吧?看到我从天而降拯救你于水火之中!明明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直了——”坂田银时半得意半嘲讽,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有什么好害羞的呢?难道土方君那么大个人了还玩傲娇这一套吗?说一声谢谢又不会要你命,崇拜阿银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土方十四郎走过去捡起无人问津的木刀,忽然横刀往后一刺,带了十足十的力道。要不是坂田银时反应迅速往后一闪,怕是得好一会儿捂着肚子说不了话。


  他站稳后勃然大怒:“恼羞成怒啊你,居然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土方十四郎把洞爷湖扔给他,神情冷静:“你的刀。”总之就是死活不肯接坂田银时的话茬。


  坂田银时不忿地接过刀,正要说话,土方十四郎突然用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视线落在烟囱最上方——整栋建筑都是镶嵌着环绕而上的楼梯,而最顶上,楼梯尽头闭着一扇门。


  坂田银时顺着他的视线往上看,自然也注意到这扇不起眼的门。


  几名警员正围在门口,呈包围状举枪随时应对里面的突发情况。门锁似乎十分坚固,纵然有专业设备进行解锁,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成功解开。


  “你觉得,他们有多少可能性,会无缘无故在上面装一道门?”


  坂田银时说:“这种可能性约等于某天我会主动去吃你的狗粮吧。”


  土方十四郎毫不介意地扬了扬唇,低声道:“想不想去看看?”


  “你多大啊副长先生?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


  他们虽然是在打趣,声音里带着笑意,脸上却没什么笑的表情。


  作为此次事件的亲历者,再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知道眼下这平静的场景不过是一个假象。永昼幕后那位至今未曾露面,许多奇怪的地方也还解释不通。


  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一路上来得过于顺利了。虽说还是遭到了伏击,成员也有所受伤,但却依然让他们“顺利”打入这座烟囱,甚至还硬是靠土方十四郎单枪匹马拖到支援赶到。真选组这边虽说伤势惨重,但真正因为毒素阵亡的,却是一个也没有。永昼能在江户活跃那么久,幕后那人定然不会是个傻子,不会做出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


  而且,那人非但不是个傻子,还应该聪明得要命。


  事情发展到现在,某种预感愈发强烈——就好像……他们本就是一个巨大计划的一环,到他们被抓为止,真选组所有人都还在幕后布局之人的计划之中。


  土方十四郎目光直视那扇门:“如果我们做了那么多,其实还是被愚弄在那人手掌心里的话,那我能想到的只有一点。”


  坂田银时问:“什么?”


  “炸药。”


  他们现在脚下踩着的土地下,埋着不计其数的炸药。一旦被引燃,那后果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惨烈。


  坂田银时神色一凛,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觉得还有人躲在上面?”


  “不知道,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土方十四郎一脚踏上一节台阶,就像是为了附和他的话一样,与此同时,在最遥远的边界处,忽然炸破一道冲天的火光。


  “什么情况?”


  “爆、爆炸了——”


  “快撤离!”


  “赶紧……人呢?十四!”


  近藤勋的声音透过各种言语而来,紧跟着又消弭于无形。


  巨大的爆炸声撕破空气,轰隆隆涌向众人所在的地方。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脸上都变了颜色,训练有序的警员抬着伤员和人质,匆促的步伐在空荡的烟囱中不断回响。


  爆炸声接连传来,直升机依次凌空腾飞。土方十四郎下意识要冲出去,被坂田银时一把按住往楼梯上一推:“他们比你安全多了,继续上去!”


  土方十四郎拧着眉飞速拾级而上,坂田银时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化作两道残影直奔最顶端那扇紧闭的大门。


  爆炸需要有人去制止。否则一旦蔓延到烟囱这边来,那即便是再精锐的部队也无法全须全尾地撤退。


  很显然,两个人想法如出一辙。


  数十米高的顶层他们硬生生靠着步伐缩短了一半的时间就达到了。坂田银时深吸一口气,扯着土方十四郎的后颈把他扫开,提刀上前:“让开!”


  土方十四郎双手一带,把一众聚在门前的警员拨到身后。


  与此同时,洞爷湖劈在门锁上。木刀和精铁所铸造的锁链一经碰撞,霎时间响起金石相触的刺耳锐响,竟然硬压了爆炸声一头,率先灌入土方十四郎的耳内。


  他的耳道一阵嗡鸣。坂田银时神情不变,连劈三下,终于把锁链削开一道脆弱的缝隙。他毫不犹豫抬脚踹在门上,门板重重撞在一边的墙上,砰然作响。


  坂田银时一马当先冲进去,眼光一扫,把狭小的室内看了个大概。满墙电子设备受到爆炸影响,已经变成晃眼的黑白雪花,刺啦的电流声充斥整个室内,惨淡的荧光照耀着面前的操控台,侧面的遥控杆已经被人拉下折断。


  还没等他说话,一记锋利的刀风直扫过他面孔,撩断了他一缕鬓发。坂田银时大喊一声“先别进来”,旋即侧身后仰,眯着眼注视这个藏在黑暗中的后手。


  他全身都包裹着黑色纱衣,只露出一双充血的眼睛,瞳孔深处都是扩散的,比刚刚见到的任何一个永昼成员都像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僵尸。


  他一招不成,喉咙里忽然咔咔两声,像是某种老旧的机器费力运转起来,难听刺耳的机械音从他的嘴里断断续续吐出来:“……永昼……不死……江户的……明天……需要一把……燃烧不尽的火……”


  噗嗤——


  坂田银时用刀刺穿他的肩膀,把他和墙壁牢牢钉在一起。在土方十四郎看不见的地方,他收敛了所有的表情,一双红眸漠然而居高临下地盯着这具僵尸,随即轻蔑地一勾嘴角。


  “万事屋!”


  土方十四郎话音未落,坂田银时已经抽刀转身,看也不看身后几人,猛然一刀插进缺失遥控杆的滑槽。巨大的反向推力从刀身上清晰地传到手上,仿佛无坚不摧的洞爷湖从刀背开始,出现细小的断裂声!


  “少说废话,”坂田银时说,“我来控制这边,你们把这个顶打穿,从上面钻出去!”


  他很少有这样坚决而冷酷的时刻,手背上青筋已经暴起,仿佛多说一句话都要少用一点力。肩膀上先前还洋洋得意的伤口再度裂开,殷红的血液涂湿了那片布料。他浑然不觉,手下发力,洞爷湖带动开关缓慢地往上移动。


  土方十四郎命令几个持枪的警员射穿了房顶,又夺过永昼那个僵尸的刀,刺入屋顶,掀开一块铁皮用力往下一卷,手指瞬间被粗糙的边缘剐得鲜血淋漓。


  在此期间,那位僵尸一般的永昼成员仍然呆呆愣愣,嘴里喃喃着含糊不清的话,丝毫无法接受外界的变化。


  微弱的天光终于照耀进这片凝滞的黑暗。雷声和爆炸声四面八方汹涌而来,数架直升机停在高空之中。其中一架门被推开,近藤勋一眼就看到了这个缺口,连忙吩咐他们把软梯放下去。


  近藤勋的吼声被风撕裂在空中,土方十四郎抬头和他遥遥对视一眼,随即让开,让那几个警员先钻出去逃命。


  他把视线对准坂田银时,洞爷湖刀身上的裂痕已经清晰可见,然而遥控杆的进程才堪堪过了一半。


  爆炸距离他们原来越近,即使在这种高空,火药新鲜的燥感也渗透进来,呼吸时都能感受到鼻腔被粗粝摩擦过的痛感。


  土方十四郎一抹鼻尖,抬手握住即将断裂的刀身,沉声道:“你还有没有力气?”


  坂田银时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嗤笑:“废话。”


  他的手都在剧烈颤抖,几乎快要拿不住刀。坂田银时说话间,一蓬鼻血倏然从鼻腔里喷出来,溅在两人手上。土方十四郎紧紧皱着眉,心没来由往下一沉,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洞爷湖崩断的速度远远快于滑槽移动速度,纵然是土方十四郎再如何握紧中段,也无法阻止它走向彻底断裂的趋势。


  洞爷湖断裂那一刻,那细微的声音宛如一记铁锤重重砸在两人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坂田银时想也没想,冒着指骨被磨断的风险,猛地把手插进滑槽空隙中,咬牙往前一送,血霎时浇灌进滑槽中。

  

  咔哒。

  

  洞爷湖剩余的部分被推向最顶端。

  

  土方十四郎瞳孔骤缩,一把钳制住坂田银时的手腕。坂田银时满脸冷汗,反手推着他往洞口送:“快滚——这边快爆炸了!”

  

  土方十四郎豁然扭头:“我先上去,你待会儿抓住我的手。”

  

  “少废话!你今天话怎么那么多,我会让自己死在这边吗?”

  

  坂田银时随手撕开一截布料草草包住手上的伤口,怒瞪着土方十四郎:“你再不快点我们才得死在这!”

  

  土方十四郎迅疾翻身而上,钻出洞口。肆虐的风猛烈地扑到他的身上,汗湿的头发全部被吹向脑后。烟囱之下,遍地是翻飞的土块和燎原的火焰,灰色的硝烟滚滚升天,遮蔽住整片天空。

  

  直升机机翼转动的巨大声响仿佛隐没在这末日般的景象之中。

  

  他腿下用力,腾空而起,精准抓住软梯,整个人吊在半空中剧烈摇晃数下。

  

  然而他无暇他顾,立即扭头看向洞口处。

  

  坂田银时还没钻出来。

  

  他的腿被忽然发疯暴起的永昼成员牢牢抱住。那人遮脸的黑纱已经掉落,露出一张铁青可怖的脸来,一床充血的双眼瞪得仿佛要从眼眶里脱落,裹挟着浓烈的恨意和不甘愿。

  

  “永、永昼……我甘愿……做……点燃……”他嘴里颠三倒四地念着,声音猛地从喉咙里爆发出来,“……江户的……第一把火!”

  

  坂田银时用力蹬他一脚,不耐烦道:“滚!”

  

  “我、我认识你……”他蓦然扬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你逃不掉的……”

  

  坂田银时抬手抓住洞口边缘,奋力抽腿而出,当胸一脚踹在那人胸口。肩膀的伤口又往外挤出热血,他却不觉得痛一样,目光沉沉地盯着趴在地上倒抽气的人,说:“想太多了。”

  

  他抬头就能看见土方十四郎狼狈地裹在黑烟里的身影,也能看见他朝他伸出来的手。

  

  坂田银时不再去理会奄奄一息的永昼成员,从洞口翻身而出,重重喘了一口气,撑着身体站起来。

  

  爆炸已经直接影响到这座巍峨的烟囱,剧烈的震颤感从他脚底下蔓延开来。坂田银时一眯眼,把眼前阵阵晕眩的黑暗扫开,紧接着,他助跑两步,一脚踏出烟囱边缘,如飞鸟般投向浑浊的天空。

  

  他整个人摔在软梯上,脱力般往下一滑。土方十四郎毫不犹豫跟着往下滑出去一截,一把扥住他的胳膊,截停他继续下落的趋势。

  

  坂田银时回过一点神来,往土方十四郎身上一缠,瞬间力竭。

  

  浓郁的血腥味从坂田银时身上散发出来,肩膀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坂田银时浑身冰凉,一张脸苍白得几乎快看不出颜色,嘴唇倏然动了动,声音却没有发出来。

  

  土方十四郎紧紧托着他,凑到他嘴边询问:“你说什么?”

  

  坂田银时眯眼瞧了瞧他的耳朵,叹气似的重复:“回去后……得赔我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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